【浙江绍兴】凤停居士2008-1-4
依教奉行,为师长最为赞许事,然末学自觉世缘多于法缘,每日早晚课虽不致缺,也是例行公事。以前曾在父亲遗像前发过誓,愿尽形寿断肉并放生以报亲恩,然也只是一月或半月才放生一次,无非是肉痛钱,一次在翻一本老日记本时,掉下来父亲的一张头像,那是6年前父亲去世时,我特地留下的,作为学佛励志用,乍一看到父亲灰白的头发——忽然间,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,啊,6年了,我学佛6年了,父亲去世6年了,然而那曾经父子相互依赖的日子,任凭时光如何冲涮,依旧那么的清晰!
那年,经过千辛万苦的寻医问药后,母亲还是在手术后去世了。我第一次听到父亲竟也会发出那样压抑而又短促的痛哭声。悲痛欲绝的父亲一头黑发在短短3日内转变成了灰白色!
父亲是老党员,在绍钢工作时,就是浙江省劳模,后来调往镇粮管所,每年都是单位的先进工作者,一个人皆称道的淳朴人,但那些日子,对上门吊唁的单位领导,父亲动不动就口出令其难堪之语,甚至开骂。
后来我从兄长那儿知道,本来只需父亲在单位出具证明,母亲就可以由农转非的,但当时父亲不知何因,一直未向单位提转正的事,以致母亲一直在农村,兄长说是咱爹太不会用权,让母亲累死的,现在他骂单位领导,其实是在骂自己太过老实。
因为当时父亲一直在镇上工作,而母亲在乡下老家,母亲与父亲的性格不同,但都是人人所称道的——父亲很老实,而母亲是急性子,乐于助人。86年分田到户后,母亲便常替人背砖出窖,这是很少有人愿干的体力活!每次背完后,母亲便满脸窑灰地回家来。那时,父母决定将老屋重修一下,但忽然母亲就病了,很快,在用光了几十年的积蓄后,母亲也去了。
母亲过世后,我远离老家去外地工作,那些日子,父亲常以食用霉豆腐与素菜度日。有一次,当父亲用颤抖的声音打电话到单位找我,不知是老式手摇电话的原因还是什么,我竟然一下子辨不出是谁的声音,而父亲也只问了句:“你冷不冷?”当我用模糊的语气回答说还好时,父亲很快就挂了电话,那天,我在电话旁站了好久,一种不知名的滋味占据了我内心整整一个下午。晚上的时候,我只是不断地拷问自己: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!
2002年5月,老父忽然病了。
在父亲生病前的几个月,我第一次看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。那时的我,是边喝酒边看经的,当看到地藏菩萨于佛前涕泪发愿时,我的眼泪忽地涌了出来,是为大愿所感吗?我也不知,我重看第二遍,泪水再次涌出,三看,3次涌出。既是一种感动,也有一种莫名的情绪!对于父亲的境遇与病,在那时我已有点醒悟,经上说,若网捕生雏者,即得骨肉分离的报应。我想起父亲在我年小时,常去河边捕鱼,以调节饭菜。父亲生病之初,那时我虽略有信佛,然非是正信,自父亲住院后,我的生活忽然感觉一种极难言状的抑郁,我立即辞了职,专心照顾父亲的生活。
在父亲住院的日子,我开始翻看父亲抽屉的笔记,同修们,你们知道吗?父母的笔记会让子女落泪的,有半首描绘母亲去世心情的诗:
“六岁丧母强挤泪,五十别妻实伤悲”后半首被鼠咬了。
另有记还债的小字:
某某200元,七月已清
某某1000元,十月已清
阿二(指我)学费交70元
买油二斤3元
……
**(我母名)你可以放心了,到年底可以还清债了。
另一本记的是父亲去医院前的事,此时,我与兄都在外地工作。
今天很冷,阿大(指兄)来看我,带吃场(即食物)二包,贝贝(兄的儿子)勿听话哉。
今天一天没出门,苗英(同村人)来看我
今天很冷,煤气没有哉!一天没吃饭
今天阿忠(堂兄)来帮灌煤气
今天阿二出差回来哉!带茶食三包!
已经九点多哉,阿二还没回来(这夜,我正与酒肉之友欢聚)
……
那一夜,我边掉泪边看着老父的日记,字里行间,充满着孤苦,以及对子女略微的埋怨。
我痛恨自己只顾享受自由,无视失妻的老父的孤独。那一夜,我边掉泪边用拳头猛砸着桌子,发誓要治好父亲的病,那夜开始,我发愿开始吃素。那时只是从网上了解到,放生吃素可以报父母恩。
那个时候,我还是自学净土法门,经常大量放生。那时的猛烈之心,让我现在想起来,也佩服不已,每次都是百元以上,也不诵咒,买来就放到河里,以致后来市场卖水产的人都认识了我,许多人还便宜卖鱼给我。
我开始念大悲咒,那时我未皈依,只知道父亲的癌症是不治之症,但还是希望仰仗佛力能够挽救父亲,肝癌是极痛的病,但是,父亲只是感觉肚胀,连医生也认为这是很奇怪的事。但两个月后,父亲还是去了,是一件极偶然的差错,那晚,常来给父亲挂盐水的亲戚竟没给父亲挂一瓶重要的蛋白水,我与兄认为应该没事,因为父亲很正常,但凌晨,父亲便不行了。
那一天,我做了一件让我一辈子不会安心的事,在父亲弥留之际,我竟然佛号念不出声,只是心里不停念,但就是出不了口,业障啊!我与父亲共同的业障!
最后,我将地藏菩萨的像放在父亲床边,清晨时,父亲渐渐合上了眼,这是一个儿子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慢慢地被无常拖走,也不快,就这样一点点,一点点,闭了眼。自己的心情,好像看见天渐渐向自己塌下来一样,恐惧,但麻木。晚上,我也不管其它什么事,我要诵经。那一夜,我诵了好多经,有《地藏经》、《大悲咒》,还有其它经,直到半夜,竟越诵越精神,第三天父亲穿衣时,身体竟很软,与母亲去世时僵硬的身子不同。
而后的日子,我就天天诵经,放生,也不去找工作,就知道念佛。初时,也梦到过父亲,但都是一些极不利的,梦到父亲躺在地上,我大哭着给父亲输真气(以前练气功的习气),梦到父亲向我要酒喝,我大哭着不让喝,说是酒害了您……许多许多梦,都不好。在这个期间,我经常去跑寺院,用好几千元做超度,几千元放焰口,好几千印经,等等。
但,内心深处仍是无尽的悔恨,头脑中总是浮现父亲孤苦伶仃的生活情景,而当时我却没有去关心他,哪怕仅仅是语言的交流!我在地藏菩萨前发愿,尽此一生吃素,放生,并愿视一切老年人为自己的父母,以此来报答父母养育之恩。平时经常诵《地藏经》给父母,念菩萨名号入睡。
后来,也许是学佛的因缘渐渐成熟故,经常会在某种力量指引下去一些寺院;有时在日后要去的地方,会先在梦中有所预示。有次,偶尔经过一座寺院,突然想进去看看,这次便是我遇上师父的日子。很快,我带着为救度父母的心,去那座寺院皈依了,并开始持戒,也开始系统地学习积累资粮与忏悔的法门。而诵读《地藏经》却一直未断。那时,梦开始有好转:梦到我与许多出家人围着母亲念佛号,母亲是躺在一张床上,有人上前想帮母亲坐起来,但不行,我也试着帮母亲坐,也不行,念着念着,天边的云突然裂开了,几道亮光直射过来,母亲忽然自己盘腿坐了起来。后又多次梦见父亲,有次梦到父亲身体很好,在自家房屋旁散步,有一晚梦见父亲在一屋内,对我说:“现在得了一个小职位。”
去年,由于我思忆父母心切,加上由于学习了其它法门,曾对《地藏经》冷落了些日子。一晚,做完晚课后,又默默地祈求地藏菩萨能满我所愿,让我见到父亲今在何处,并默念地藏菩萨名号直到睡去。梦中忽见自己到了一海边,海上风暴极猛,并有几十股龙卷风在海面上上下下翻腾,我站在岸边观望间,忽见风中化出一人,一下子来到我身边,并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给我,让我站在一个地方。然后,我站的地方渐渐下降,如坐电梯一般,到第一层,我取出钥匙,打开一个地方,看了看,自言自语道:“没找到。”又自动下降一层,又用钥匙打开,又没找到,找了两个地方,都没找到我想找的人,到了第三层,感到越来越黑,心中渐渐生起恐惧感,觉得不敢再往下找了,于是醒了过来。醒后想想,此梦与经中的婆罗门女又有点相似,全是地藏菩萨的悲愿加持。为此事,我请教了师父,师父说,不应该太执着梦境,让我好好修行。但我想,正如《地藏经》中言,若虔诚念菩萨名号,必得菩萨加持。况且一般来说,若经常梦到过世的亲人,并不是好事。回想在我皈依后,除了几个有点好的梦外,已经没有再梦到父母了。
在修行时,也梦到出家师用树枝向我洒水,梦与许多出家人一同诵经,也遇到许多极不思议的梦,但因法门中禁止公开一些特别殊胜的梦境(好梦只是佛菩萨激励我们的甜头,目的使我们学法不断增上),在此也不作多谈。我的真正学佛,是因为报恩,诚然,入门因缘各有不同,但不外乎畏苦,又念及亲人之恩,又思亲人正受苦,而想方设法要拔除其苦,是以孝入佛门的因缘。我想,有大多数同修都与在下有相同的学佛因缘,正如佛经所言:父母恩重,惟有成佛方可报答。愿诸同修,与末学一道,为报无始劫来如母有情之恩,发菩提心,求无上道。也愿看我文章的有缘人,能思维父母恩情,从而约束自己过度的放逸。
随着师长的引导,教理上的渐渐深入,我学佛的动机,渐渐从纯粹为父母而学,到明白还要让自己及一切有情出离三界轮回之苦,更要依善知识的力量,为了一切如母有情得究竟的安乐而发起殊胜的菩提心,自己也发愿此生决定要先往生西方净土阿弥陀佛世界,再回娑婆度众生。放生也从每月一次增加到现在每星期一两次。有天晚上,梦见师父引我出大殿门,门外天空中,文殊师利菩萨的脸占满了整个天空,但是黑白的,并有些云。我正凝视间,天空云散开后,清晰地现出西方三圣的彩色像,我惊喜不已,大声叫别人来看……
从自己的经历来说,最初的学佛动机是为报父母恩,才渐渐进入三宝之门,而师长的教导,让我理解了什么才是一位真正佛子的行为。
《地藏经》是菩萨发心因缘,从报恩开始,并讲述恶趣苦及苦因,令有情生畏惧心,并讲述持名功德及布施功德,令有情积累资粮,此是生起下品出离心的因缘,继而先令父母众生得生人天之乐,或涅槃乐,而真正菩提心的建立,也是为了让一切曾经做过我们父母的有情众生得究竟之乐为目的,这正符合了佛子从出离心到菩提心到空性见的完整路径!地藏菩萨的悲愿,其实也是一切菩萨共有的悲愿!版权所有:心经原文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