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事纷纭,烦恼不断;生离死别,缘聚缘散。人们时常会责问内心,为何自己总是那般愁情?为何无法让自己恬静?多么希望悠闲如白云,闲适似流水!其实这些看似简单,做起来却难上加难。当质朴无瑕、回归本真,内心自然会空灵平淡,这就是禅意的生活。
寄吕居仁宋代:如璧向来相约济时功,大似频迦响远空。我已定交木上座,君犹求旧管城公。文章不疗百年老,世事能排双颊红。好贷夜窗三十刻,胡床趺坐究幡风。
如璧,字德操,号饶节,如璧是他出家后的法名,江西临川人,本来是一位读书士子,曾投在曾布门下。曾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异母弟弟,曾担任北宋的右相。饶节后来因与曾布议论不合,38岁时又听闻智海禅师说法而悟,后出家并挂锡灵隐寺,晚主襄阳天宁寺,道号倚松老人。诗人过着闲云野鹤式的生活,陆游称其诗为“近时僧中之冠”。
诗题中的吕居仁,即吕本中,字居仁,也是江西诗派的实力人物,与饶节关系很好,二人经常诗书往来。吕本中积极主张抗金,并希望早日收复失地,为此得罪了秦桧而被罢官。饶节听说友人的遭遇后,就创作了这首诗安抚他。
饶节比吕本中大了将近20岁,但是他们志趣相投,共同的爱好使他们成为忘年交。诗人首先回忆当初他们的亲密感情,“向来相约济时功,大似频迦饷远空。”诗人说,当初我们一起抱定匡济天下之志,誓如长啼不止的神鸟般奉献终生。频伽,是梵语,一种鸟名,传说它是乐神的祖师。它发声美妙,其音和雅,听者无厌。
然而梦想虽然美好,现实却很残酷,诗人有点叹息地说,“我已定交木上座,君犹求旧管城公。”这两句对仗工整,语义转折,表达了高僧的惆怅心情。木上座,僧人的禅杖,这里指饶节已经参禅出世;管城公,是指毛笔,引申为文人作学问,黄庭坚曾有诗“管城子无食肉相,孔方兄有绝交书。”
颈联“文章不疗百年老,世事能排双颊红”,高僧进一步用佛理来诠释世事。文章再妙,难救百年老;世事如刀,却能催人颓。诗人想起当年的吕居仁青春年少,不仅红光满面,而且一提到保家卫国就精神振奋。如今他的眼角也出现了细纹,正诠释了一段苍老的年华。
曾经的两位好友,如今一位出世修行,一位还在红尘中挣扎,诗人不由得感慨。尾联妙用转折,禅意悠远,“好贷夜窗三十刻,胡床趺坐究幡风。”高僧说,我将会珍惜眼下的时光,埋心于禅门奥理之中,于一切皆空中体证自性。古代用漏壶计时,一昼夜共一百刻。趺坐,指修行者盘腿端坐的姿势。
风幡论是众人熟知的一则禅宗公案,诗人借用这个典故,表示自己夜间长久地对着寒窗,不管是幡动还是风动,将沉心静意地钻研禅理,再也不闻不问红尘中的那些烦心事!北宋高僧的这首禅诗,诗意古朴,诗风高妙不可及,禅意更浓,散溢出斐然的诗意禅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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