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幡之议”是禅宗公案名,说明万法唯心,境随心转之理。
传说五祖弘忍当年传衣钵于六祖时曾告诫他说:“你此去南方,佛法难起,可暂作隐居,待机缘成熟时再说法行化。”惠能回广东曹溪后,隐遁于四会、怀集之间,终日与樵夫走卒为伍,直到十余年后,方行法教化。而其开始说法的契机则与风幡之议典故有关。
仪凤元年(公元676年)的一天傍晚,惠能来广州法性寺。法性寺是岭南的大丛林,古来从南海飘洋上岸的印度和尚,或是从海路赴印度取经的我国高僧,大都曾在该寺停留过。据传公元五世纪初曾有位叫求那跋陀罗的印度高僧曾在该寺预言:两百五十年后将有肉身菩萨在这里受戒出家。七十年后,印度高僧真谛从印度带来一株菩提树栽在寺中,并预言:一百七十年后将有肉身菩萨在这颗菩提树下弘扬佛法,普渡众生,并刻石立碑。
大雄宝殿外几面幡旗迎风招展,殿内印宗和尚正在讲《涅槃经》,周围数百名僧俗雅雀无声地听着。惠能蹑手蹑脚地进了殿内,坐在殿内不起眼的角落里。
忽然一个僧人站起来指着殿外的幡旗问印宗和尚:“师父,外面飘动着的幡旗,你说是风吹着幡动,还是幡自己动呢?”
另一个僧人站起来回答道:“这还用问,当然是风吹幡动,假若没有风,幡不就一动不动了吗?”
第一个僧人反驳说:“不对吧,就该是幡自己动吧!因为动性在幡而不在风。”
第二个僧人说:“既然动性在幡不在风,那么没有风时幡为什么不动?幡旗既然有风才动,还说什么动性在幡不在风?”
第一个僧人说:“照你的说法动性能在风啦,那我问你为什么风吹大殿,大殿却不动呢?所以贫僧认为动性在幡不在风。”
这时殿里的僧俗也各执一词地辩论起来,有人认为是幡动,有人认为是风动。正当大家争论不已时,惠能站起来说:“你们别吵了,弟子认为既不是风动,也不是幡动,而是二位师父的心在动。首先,宇宙万物是因我人自心而显现,若一个不能听、不能看、不能想、无知无觉的人能感觉到风幡及山河大地的存在吗?这个心就是人人本具的觉心、佛性,能生万物,能造万物。风也好,幡也好,乃至山河大地都是我人觉心、佛性的显露,都含摄在我人觉心、佛性当中。因此,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而是二位师父的觉心、佛性在动。”
此语一出,惊倒四众。印宗大师站起来,向惠能深深地行了一礼,便问:“行者一定是个高人,听说五祖大师的衣钵已经南传,行者莫非就是得此衣钵的人?”
惠能点点头。印宗说:“行者果真是六祖大师,请受弟子一拜。”
惠能连忙说:“佛门规矩只合在家礼拜出家,没有出家礼拜在家的道理。”
印宗和尚说:“佛门也讲早得度者为尊,你既然是一代祖师,我等理当顶礼膜拜。还请大师就座,并出示衣钵,好让我等焚香礼拜。”
印宗和尚等欢喜赞叹,遂在法性寺菩提树下为惠能剃发,又礼请智光律师为惠能授具足戒,当时的四众皆投惠能门下,成了禅宗弟子。
禅宗祖师认为:万法不离一心,心生法生,心灭法灭。心是人人本具的,在凡不减,在圣不增,同时又是大而无外,小而无内的,遍虚空、满法界,一切有形无形事物,皆由心显现,但是其本体却是无形无像,无在而无不在,无为而无不为。傅大士云:“有物先天地,无形本寂寥,能为万物主,不逐四时凋。”此物即心,他先天地而生,充满时空,但又寂寥无形,不能求之于时空之中。《金刚经》云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。”《心经》云:“无智亦无得。”无智是超越知见,无得是超越形象。自性不是一切形象,但不离一切形象。傅大士云:“未有无心境,曾无无境心。境忘心自灭,心灭境无侵。”一切形象皆由心造,心亡则境自亡。一切形象皆生于心,心外更别无可见之形象,《六祖坛经》所云:“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仁者心动”即说明此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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