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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云继梦:菩萨问明品讲记 第二章 心性是一,云何见有种种差别?

发布时间:2024-05-27 01:38:34作者:心经原文网
海云继梦:菩萨问明品讲记 第二章 心性是一,云何见有种种差别?

海云继梦解华严 菩萨问明品讲记

第二章 心性是一,云何见有种种差别?

前面从智能的层面来看,现在则就觉悟的立场来审视。

智能只是工具,觉悟才是目标。有了智慧后常会产生一种现象:怎么会这样?但这部份得等到觉悟后才能获得圆满。所以说学佛是为了觉悟,不只是学着有智能。接着来看觉首菩萨怎么回答。

时觉首菩萨,以颂答曰:

仁今问是义,为晓悟群蒙;我如其性答,惟仁应谛听。

诸法无作用,亦无有体性;是故彼一切,各各不相知。

譬如河中水,湍流竞奔逝;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

亦如大火聚,猛焰同时发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

又如长风起,遇物咸鼓扇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

又如众地界,展转因依住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

眼耳鼻舌身,心意诸情根,以此常流转,而无能转者。

法性本无生,示现而有生,是中无能现,亦无所现物。

眼耳鼻舌身,心意诸情根,一切空无性,妄心分别有。

如理而观察,一切皆无性,法眼不思议,此见非颠倒。

若实若不实,若妄若非妄,世间出世间,但有假言说。

觉首菩萨以偈颂来作答,其意思就是智慧激荡觉悟,觉悟显现出来的情况。

「仁今问是义,为晓悟群蒙,我如其性答,惟仁应谛听。」你问这个问题,是为了开悟众生的,我从自性中流露来答复你,大家用智慧仔细听。「惟仁」不是指文殊师利,而是指每一个人;「谛听」是用智慧听,这是心性之间的相互作用。

假如大家懂得读经的这个修行方法,透过经文回到世尊当时在菩提树下的境界,便可发现「时空」被抖落了。透过经文,不仅可以进入世尊当时的心境,且可与十方诸佛同一体性。此即「谛听」,也就是透过心性、智慧来听。

在觉悟领域呈现出来的,佛法中叫作「酬」(例如:观音妙难酬、智慧妙难酬),「酬」不是「报答」,而是「相互激荡」之意;智慧是这样「叩」,觉悟是这样「酬」(相应)。

「诸法无作用,亦无有体性,是故彼一切,各各不相知。」这一偈是总答。「诸法」是讲世间法,缘起法界的一切万法都没有作用,也没有体性;「法」是相,相只是呈现而已,它没有作用,也没有体性;「是故彼一切,各各不相知」,例如麦克风在这里,它对于录音机「不相知」,录音机和麦克风只是相,它们彼此间没有作用,一有作用就有连接了,那就应该相知,而非不相知了。

这里先总答「诸法无作用」,法就变成一切相,相在那个地方当然无作用的连系,更不知「体性」是一体。就体性来讲是一体,从事相上来讲是独立的,以作用来说则是有连系。

这里你可以看到,诸法的「相」是第六意识作用的范围,诸法的「作用」是第七识(末那识)的作用范围,诸法的「体性」是第八识(阿赖耶识)的作用范围。所以第六意识、第七识、第八识都是独立的,连接的关键就在第七意识,因第七意识的作用才把意识的分别跟阿赖耶的体性连接在一起。

这样讲,语言中的毛病相当多,但我们只是约略将概念提一下,因为阿赖耶识不能讲体性,可是它本身是体大、相大、用大,所以这样讲也没错。假如讲体性的话,它就是真如用;讲相大的话,又跑到第六意识的分别;讲用大的话,又跑到末那识的作用上去。所以我们通常把它分开,六、七、八就是相大、用大、体大。

以这里的经文来讲,诸法是第六意识,它无作用。没有第七识、第八识,它所呈显、分别的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「各各不相知」,每一个都不相知。从第六意识所分别的部份,各各不相知;从第六意识所在的立场来看,它跟第七识、第八识也不相知。

接下来的经文是分别举例说明。「譬如河中水,湍流竞奔逝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

」譬如河中水,一直湍流往前奔去,可是水的每一滴,各各不相知。这个例子讲得很好,这些东西要让它发挥妙用的话,经文必须常常读诵、思惟,才能将此境界善加运用。

就水来看,河水是一体的,可是若以水滴来讲,则每一滴皆互相独立,假如再分析下去,水分子个个都独立,但各各都不相知。我们一般对水的感觉是他千百年来都连成一体,你看长江水经年累月流,好像从天边海角连成一气似的,过去、现在和未来都连在一起,从未断过。以「从未断过」的立场来看,你会以为「它」应该各各皆相知,其实不然。就「分子」、微观的立场,它各各不相知。

生命的洪流亦然!出生以来就一直以为它连在一起:元旦、初二、初三……,早上一点、两点、三点……,第一秒、第二秒、第三秒……,好像都连在一起,都是一体,但事实上前一刻不知下一刻,前一分钟不知下一分钟,前一秒不知下一秒,怎么说是连在一起?怎会互相知道呢?

我们现在有后往前看好像都知道,事实上都是单行道。譬如昨天你能不能预知现在?上个月你在这里上课,能否预知这个月的课会有这个变化?眼前你能否预知下个月我是否准时出现?恐怕下个月你自己就忘了。为什么?各各不相知。

现在用意识形态,感觉可以控制明天、下个月或明年,但那都只是含糊笼统的概念而已,你不知其中的变化。生命之流与河中的水一样,湍流竞奔逝,持续往前去,各各不相知。社会潮流这个「流」很有意思,大家好像都一样,可是人人彼此都不知道。下课后大家各奔东西往何处去?每一个体间互相都不知道,这叫「各各不相知」。为什么呢?「诸法无作用,亦无有体性,是故彼一切,各各不相知。」这是总说的「理」,河中水是「事」,拿这个「事」来印证「理」。

「亦如大火聚,猛焰同时发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」你看火把的每一个火焰都是各奔自己的前程,火焰过了就没了,火焰与火焰之间各各不相知。诸法也一样,彼此间互相不知道,就像我们一个念头起,另一个念头又起,彼此间互不相知。为什么?「诸法无作用,亦无有体性,是故彼一切,各各不相知。」

你是否碰过一种很喜欢讲话,却又语无伦次,毫无章法可言的人。他前面所讲的和结束时所谈的内容完全是两回事,还真是「各各不相知」,可是他自己不知道。人的心念很复杂,留意看看,坐在那里半个钟头,你不知胡思乱想多少事,念头与念头间互相都没关系。若要从中找出一个关系来,实在是自寻烦恼,因为他们本来就各各不相知。

以上所举的例子都不难,从生活中实际去体验,深入微细处,对智慧与觉悟有很大的帮助。

「又如长风起,遇物咸鼓扇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」「长风」就是起大风了,它遇到每一个东西都有反应,就像扇子的摇动;插在路边的旗子,风一吹,每支旗子都跟着摇摆,但旗子与旗子之间彼此不相知。

人类由于汲汲于寻找前因,所以烦恼即起,这也是知识分子最大的毛病。科学家有所谓理论科学家和实验科学家,两者各有其烦恼。理论科学家追求统一、一致性,假如没有一致性的理论诠释,理论难以成立,所以他们忙着寻找共同的原则或一致性。实验科学家则是透过这一致性的东西来推动实际上的事相,他拿这个「一致」来创造、发明多样性的产品,而那多样性的产品彼此间互不相知。理论性那个一致性是体性相同,一个原则指导多样性的产品,其实每一样产品都具备一个共同的原则。

像我们外行人看电子产品真是千奇百怪,它从一致性所展开的,简直千变万化,但这千变万化出来的东西互不相知,而彼此间却又有个共同的原则。前面提到河水,它的那个「流」就是一致性,这一致性里,每一水滴、每一个水分子,各各不相知。

电子产品虽然看起来千奇百怪,其实它也是个「流」,从最早的真空管到现在的IC芯片一路走来,它就是一个「流」。每个产品不过是个分子,分子与分子间根本不知道。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相。它能不能沟通起来呢?可以!麦克风、录音机、录像机、放大器……,彼此间可以沟通,那就是作用。作用当中的关系连接,就靠一致性的原则,亦即电子理论。里面的种种程序是透过数学精密计算出来的,没有这个原则存在,种种东西就无法研创出来。由此可知,就体性、作用来讲,应该可以互相知道,就相上来看,则是互相不知道。所以「心性是一」,讲的是原则性;「云何见有种种不同境界」,那就是相所显现的,这地方你就可以感受到了。

「又如众地界,展转因依住,各各不相知,诸法亦如是。」地上这些东西叫作「众地界」,它们彼此依靠,但互不相知。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生态平衡,在那平衡的境界里,生物间彼此互相依赖。譬如动物拉的屎尿,经过微生物腐化处理而成为植物的养分;植物吸收养分后,长出花果、嫩叶而成为动物的食物……,这本身即是一个循环,「展转因依住」。动物、植物、臭虫、微生物,称作「众地界」,它们彼此间互相依赖而构成一个平衡的生态,但其中每一分子「各各不相知」,各自过自己的生活。

某个区域里各种不同的生物构成一个生物族群,你不能将其中任何一个生物消灭或无谓地增加,否则就会破坏平衡。生态此一道理,释迦牟尼佛早在两、三千年前就已了知,比现代生物学家还清楚,他知道里面的每一个因素、每个分子「各各不相知」。如今台湾的老鹰几乎被捕光了,结果造成松鼠过多而危及整个森林,整个生物族群也跟着失去平衡。加上近几年来的滥砍滥伐,更是把整个自然生态给破坏了,就想把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给毁了一样,哪还有立足之地?

生物界、自然本身,它互不相知,正因如此,它的自然状态会得到一种和谐与平衡。从这点来看,我们的生活、修行不也是要达到此种境地?我们修行都有个目标,就像人类生而为某种目标奋斗拼命一样,然而修行一有此种目的性,绝对难以成就。当然,刚开始起步时,不得不有个目的性和执着没错,但到了某个程度后就不能再执着了。譬如生态族群里的每一分子也会执着,执着何在?在于基本生存!然而当基本生存没问题时,就不再执着了,所剩者唯享受生命罢了。

你留意看看狗、猫、鸡一生中,最主要除了吃以外,是否都在享受生命?牠会整理身体、羽毛,当然,有些地方牠们是很无知、愚痴,享受的品味也没人类高。人是觉知的,应该要觉知在生命的享受上,这一点和动物大异其趣。可是人类当中,某些人的生命质量比畜生还不如,所以才会掉入饿鬼界和地狱界去。如果掉入畜生界,生命质量就与猪、猫、狗等一样愚痴。然而一旦懂得修行,懂得佛法的殊胜处,就应该知道如何去超越,此即「觉知」的成份。

在整个修行过程中,除了基本的生存条件外,其它的能做到完全放弃,那属另外一种修行法。身为人,有很多种生存方式,譬如吃荤是一种,吃素也是一种,还有所谓生机饮食、悦性食物……等。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生存方式,必须有个人去定位和调整。广钦老和尚单吃水果,福慧比丘尼只吃水果和大悲水,他们一样过得很好。当他们坚持这种生存方式时,体质便自动调整过去。喝水、吃素都是一种坚持、执着,吃荤老是不改也是一样,对错暂且不论,但这些都是一种坚持执着,而就生存而言,这似乎是需要的。

除基本生活的部份需要坚持与执着外,有一种状况,在境界的领域上必须训练不执着,否则会有很大的障碍。由于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在凡夫境界中所定,圣人境界为何,根本不知。譬如你定一个「学佛就是要觉悟」,坚持在觉悟上,这不能说错,但何谓觉悟、如何觉悟,你不知道,那这样的坚持和执着有意义吗?

譬如念佛人想要往生极乐,往生极乐到底对不对是一回事,但你能坚持己说是对的吗?南传佛教、西藏佛教就不这么认为。还有人说:「佛以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,就是为了讲《阿弥陀经》、《无量寿经》。」是这样吗?南传佛教、西藏佛教难道就非佛法?观念的对错暂且不管,但极乐是什么、如何往生,至少得弄明白。假使都没弄清楚,光抱着一个口号有何用?我们学佛是否犯了这种毛病?别用世间凡夫的意识形态来界定觉悟后的圣人境界,否则佛都变成凡夫了。

我们现在都是凡夫,怎么知道圣人境界呢?你若能知圣人境界,那表示你是圣人啰?修行过程中,有些东西绝对不能执着。然而为何有那么多人在这当中产生如此严重的执着?因为他把对于生存基本条件的执着,延伸到对修法最终目标的执着。一旦死抱着这种目的性的执着,定然难以成就。当然人天福报可能会有一些,因为有此执著者,在戒律、心性、修法上会有某些约束,贪嗔痴相对比较少,但执着若不破除,终难成就。

从目的性的成就来看,将来对于基本生存条件的部份也会放下,因为修行人到最后对于各种生存方式都能接受,不会特别着重在某一方面。有些人着重在吃肉上,对于吃素就难以适应,然而若是吃素者大量在饮食的口味上下工夫,这样吃素也无意义,因为仍旧在贪口味,两者皆是贪。假如像广老只吃水果或福慧比丘尼只喝水,这种虽还有某些生存的执着性在,然而修法的目的性一旦破除,修行达到某种境界和证量时,自然连生存的基本条件也不执着了。到时候吃肉。吃素、吃水果、吃草或喝水都无所谓,他本身会自然变化,随缘而安,那时才能真正体会何谓「不执着」。所以刚开始时的执着是基本必要条件,到了某个程度后便会超越。换言之,当你从根本转回来时,对枝末的执着就会放弃。

以上是在修学上境界、次第、领域的一个基本认知,这是从「众地界,展转因依住」上来看的。

修学本身并非笼统的,它很具体,人人都要下工夫。这个具体不像学校的那种次第,一年级、二年级、三年级的功课一路过来,而是指思惟理路很具体。譬如刚刚提到,我自己感受得很具体,可是透过语言传达给大家时,往往大家就感受不到。语言本身是已有很多陷阱、缺陷,一旦多强调几次,语言暴力也跟着产生。例如告诉你这个特别重要,你就会很注意、坚持,但没特别强调的,你就以为不重要,因此也感受不到了。这都是受语言文字误导的关系。透过语言文字表达的部份,我们自己要能将其扩大,没特别提的或强调的,也要能涵盖。

「眼耳鼻舌身,心意诸情根,以此常流转,而无能转者。」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是六根,「诸情根」的「情」就是识的部份,「根」是根性的部份,它包括了六根、六识;「以此常流转」是指六根、六识常随着六尘境界流转;「无有能转者」,这个流转没人能转它。

六根应该不会被六尘境界转,它只是起不起作用而已;六识会随因缘境界转,六根则寂然不动。六根停在那个地方不动,把六尘境界转过来,六识不被六尘转,这就叫圣人;凡夫是被六尘境界转过去,那时候是识性被转了,而根性未起作用。圣人、凡夫的差别就在这里,这也涉及了「转识成智」。这部份属于唯识,谈华严不触及唯识好像很难,但我们谈的时候并非按照「唯识」的讲法。

唯识到最后是「转识成智」、「舍识用根」,可是所有谈唯识之人,重点都放在「百法」上,一再地分析心、心所、有为、无为……。识性那部份,这里我们不分析,通常就谈八识;它怎么起作用的微细部份我们不谈,因为太琐碎了。略知此种情况后,有兴趣者可以自己深入。八识当中展开的五十一心所、心王等弄清楚后,还是回到八识来。八识里面,我们讲的「转识成智」的「识」、「智」是什么?「舍识用根」的「根」、「识」又表示什么?一定要弄清楚。

我们谈唯识时,乃相对于「唯性」而论,而我们谈「唯识」也一定要谈到「唯性」。唯识与唯性加起来,就是「唯心」。佛法所谈的「唯心」即分为「唯识」和「唯性」,这与西方相对于「唯物」的「唯心」有很大的差别。既然谈「唯性」,为了凸显它,那就必须谈到「唯识」,亦即「缘起法界」的部份。经文的这个问法就牵涉到缘起法界的种种境界,「心性是一」则属唯性的部份,也就是指「性起法界」。

这里面产生一个问题:偏向唯识修行的人,其中有二乘,里面还有「法相」,修行比较重视现象界,因此,它就进入缘起法界。这种情况要转时,就比较重视这部份了,它的法印就是苦、空、诸行无常、诸法无我,修行目标就是寂灭涅槃。

性起法界重视的是境界,修行的人最主要是菩萨;菩萨必须破无明,破一分无明证一分法身,所以这些修行人都叫法身大士。这个境界重视的并非三法印,而是常、乐、我、净,从这地方对过来谈的是性起法界,而其修行目标即常、乐、我、净。这种情况和一般唯识分析的佛法不同。

修行过程中,从唯识下手较方便,因为「现象」很清楚,下手后要转唯识成性起(唯性)。我们的心乃由于外面种种因缘和合而生,所产生的都属缘起法界。因缘和合而生是不可靠的,那就是所谓的有为法,怎样把这些有为法变成无为法而进入性起法界,那就要转唯识成唯性。

从这里看,性宗、相宗就很清楚了。目标是常乐我净时,它会依体起用,依体起用后会有无边的妙用;前面是证「寂灭涅槃」即可(寂灭涅槃就是诸法实相、空性、真如),可是性宗认为证得寂灭涅槃后,还应该要起作用来饶益众生,开示众生究竟的境界是「常乐我净」,所以是依这个本体来起无边妙用。关键就看我们把心摆在哪里,你把目标设在寂灭涅槃,那就出现诸法无我、诸行无常的情况,这时会觉得人生多灰色、黑暗;若把目标放在「常乐我净」上,那就长空不碍白云飞,境界如此亮丽,「苦、空、无常、无我」不过是达到「常乐我净」的一个媒介、一个过渡期而已。这样的人生观幡然不同,对佛法的认知也完全不一样。

所以我们对佛法的认知至少要达到某个程度以上,现在尚未证得佛法究竟的境界,没关系,但基本的认知,那个蓝图、指标要正确,不要一看眼前都是泥泞沼泽便停留在此岸,你必须跨过去啊!苦空、无常、无我一跨过去,就到彼岸了,那就「常乐我净」。

极乐世界在我们身上可以成就,才叫「即身成佛」,当下成就,就这么一念之间。心造无明即是无明境界,心造智慧光明则是智慧光明境界。我们讲经的这个地方就叫「普光明殿」,学佛人本来就该散发无量的生命芬芳,而不应停留于一个郁闷的空间和环境里。

认知到苦、空、无常、无我,此属「病理学」,但我们不要停留在这里,必须走入健康的本来面目,而这是「生理学」。国父孙中山先生曾在《孙文学说》中批评马克思是一个看见社会病态的病理学家,而非究其根本的生理学家。佛法也一样。「苦、空、无常、无我」属于病理范畴,我们不能停在那里,而必须透过病理阶段的洗礼,进一步达到健康的世界。

「法性本无生,示现而有生,是中无能现,亦无所现物」,这都是谈佛法的根本理趣。「法性本无生」,法性它本来如此,既然这样,那就没有生或不生的问题;既然不生,那就不灭,无生就无灭,那不就是恒常了吗?故法性乃是恒常的。我们这里是讲「常」,不讲「无常」,完全不同喔!

「示现而有生」,既然说「无生」,又怎会突然跑出「有生」?有生是为了示现。所以说诸法皆因缘和合而生,因缘所生都叫「示现」。因缘法真的都是这样,例如台中这一会原本在「曼殊学堂」讲,这边的因缘后来结束了,它是一种示现,但这一会的因缘并未就此中断,所以又转到「安亲班」去,这也是示现,这一会当中的人员、组织也都是示现。

一个人如果历经此一过程走过来,认为这些示现过了就算了,事实是这样没错,可是还应该带有一种感恩的心。父母亲对我们来讲也是示现,你不能说父母亲生了、死了就算了。感恩之心不能没有啊!人若不知感恩,实在不可取。佛法中也提醒人们要感恩,但这不是世间人情世故所标榜的那种感恩报答。世间人讲的感恩乃是「你对我有恩,我就报答你」,它是一对一的,然而佛法不是这样。佛法所说的感恩是:你对我有恩,我固然一定报答,但对象不一定限于你。譬如父母养育我们很辛苦,报答父母养育之恩是小孝,若能进一步回馈整个社会,则属于大孝。

我们今天能够存在,其实是相当多因素组合的结果,所以不是感恩一个点,而是一个总体。父母、亲人,乃至国家、民族、正报、依报、有情众生……都是示现,当然自己本身也是示现。这个示现出来,最主要是感恩今生有这个福报可以得人身,不但如此,又能听闻佛法。虽然这个身只是个示现,但能听闻佛法,能够恢复本来面目,证入法性、无生无灭的那个境界,乃是非常难得的。所以要向十方感恩,而不是向某一个执着点感恩,否则依旧是执着。

世间人感恩是有特定对象的,那个特定对象就是执着的点。既然有执着的点,怎么会了脱呢?所以佛法所说的感恩,是向十方感恩。从向十方感恩的立场来看,「十方三世一切诸佛」是指什么就很清楚了。一般师长、父母、长辈、社会贤达,皆可尊其为佛,因为他们有成就,对我们有贡献,否则你不能觉悟。能觉悟的人懂得处处感恩,因为示现无所不在。「法身示现无边际」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产生的,心量若不扩大就无以明白,故云:「法性本无生,示现而有生」。

另外一个讲法:「法性本无生」,法性是无为法;「示现而有生」,有生即有为法,示现出来的一切万法、森罗万象都是有为法。前面讲的「诸法无作用,亦无有体性」就是有为法,从「法性本无生」的立场来看,它本身是无为法。

「是中无能现」,这当中没有能现;「亦无所现物」,也没有所现的东西。它虽然是示现,但示现本身没有一个「能现」,假如有,那就有一个主宰了。佛法不主张主宰,否则就变成有造物主的操控。假使这世界有造物主,那造物主又是谁造的呢?你说:「造物主是全能的。」那「没有一切之前」,造物主是怎么来的?造物主既是全能的,那就没有所谓的「没有一切之前」,既然无「没有一切之前」,那也就无造物主。所以这个理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。

我们并非批评某个宗教思想,而是由此看到「是中无能现,亦无所现物」的道理。,没有能现者,也没有所造物。既然没有一个能造的主宰,也就没有一个被造的物。可是「示现」本身又是什么呢?示现即是因缘所生,乃由万法和合而生,假如因缘不聚合,那什么都产生不出来。所以这里谈的「根本」,就是没有一个造物主,也没有一个东西是被造出来的。那个主宰、创造者的背景必须先除掉。总之,有为法是示现出来的,但这个示现乃是因缘和合所生。

台湾今天能如此美满幸福,也是因缘和合的结果。若硬要说是谁给的,那是全体同胞一起努力的成果,都是众多因缘和合创造起来的。所以能有今日之成就,皆属因缘,假如不好好珍惜而造业,那么因缘照样会把现有的成果毁掉。

由此可见有为法、无为法之间的差别,尽管是有为法,它仍旧无创造者,亦无被创造者,一切都是因缘和合而生。因缘如果散去,境界便消失了,故亦「无所现物」。因缘和合好像有某物被创造出来,可是那个东西又随因缘离去而散灭,这些其实都是示现。示现有点像影子,昙花一现就没了。

「眼耳鼻舌身,心意诸情根,一切空无性,妄心分别有。」六根、六尘、六识一切空无性;从无性来讲,这谈的是诸根(六根);「妄心分别有」,那六识起来了,为什么?妄心分别才有的,妄心分别以后就示现了。

只要执着「妄心分别有」,忘了「一切空无性」,认为一切是实有,烦恼即起,五浊恶世便到。若妄心分别只是示现的话,尚不至于有烦恼,五浊恶世不会到,甚至还能起妙用;不失根性,懂得「一切空无性」,这样就对了。

「如理而观察,一切皆无性,法眼不思议,此见非颠倒。」你若照这样观察,则即使法性也是无性(不要把「无性」当作一种性,以为「那个性叫作无性」)。一切法无性,正因无性,所以才称之为「法性」。

「法眼不思议」,法眼不是另外一个眼。我们画像时,常会在两眉间画个眼睛,有人称「慧眼」或「佛眼」,也有人称「法眼」,那都指智慧。这个智慧必须「如理观察」后才有,如理观察后能够知道「一切皆无性」,那才真的是「法眼」。

如理观察后,能够知道过去、未来的事,这就叫「天眼」;如理观察后能知一切事相的变化、前因后果,这叫「慧眼」;如理观察后能知一切法皆无性,一切事相、诸法无性,这叫「法眼」;如理观察后能够觉悟一切境界,那就叫「佛眼」。

佛的五眼(肉眼、天眼、慧眼、法眼、佛眼)中,除了肉眼之外,通通是指「如理观察」所得之智慧。因为你能如理观察,知一切皆无性,所以说「法眼不思议,此见非颠倒」,这样的知见、见解乃是正确的。

「若实若不实,若妄若非妄,世间出世间,但有假言说。」实法、不实法,妄法、非妄法,世间法、出世间法,这些都是「假言说」,无有真实义。你能否体会呢?「若实若不实(实相和非实相)」是对立的,「若妄若非妄(妄和非妄)」是对立,「世间出世间」是对立,这种种对立都是假言说。

为何说它是「假言说」?因为唯有「心性是一」。这又导回文殊菩萨刚才所问之处:「云何见有种种差别」。因为「诸法的相,各各不相知」,所以有种种差别。现在你知道它的理,知道它的根本,知道无为法、有为法是什么,于是也明白种种对立应该皆可祛除,一切种种对立祛除后,剩下的就是真实义。所有对立都是「假言说」,都是假的,不是真实的。

觉首菩萨能够跟文殊菩萨平起平坐,这些都是在贤首佛国度里才出现的,是整个法界中最殊胜的境界,那叫「贤首佛」的境界。「胜莲华世界」才真正有这些大菩萨在,是普贤菩萨等无量大菩萨所在的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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