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世我们已投胎做人,六道轮回,茫茫众生,每当看到都市的人潮人海,或是看到其他生物之时,不少人会感觉:人越来越多了。佛教告诉我们:暇满人身难得。但的确有些人觉得,人身根本就不难得。其实,人类的数量根本就不多。一个人的身体里有多少细菌存活?如果人类身上的细菌全部投胎做人,目前这个世界做它们的容器,根本不够大。一个人身体里的其他生物,都远远超过全世界人口数量的很多倍,更不要说旁生道的众生,饿鬼道的众生,以及地狱道的众生了。
其实,比较六道众生的数量并不是重点,重点是大家已经身而为人,到底有没有想过,“我”是谁?这么一个活跃的灵魂,这么一个如此会想、会思维的灵魂,难道随着肉体的死亡说没就没了?不会的。在阿赖耶储藏室里,你的资料一直都在,除非你把它们洗掉了。在这个储藏室的下面,再继续深挖的时候,大家就会发现:佛性,就在里面。而大部分人,却仅仅停留在海的表面,甚至连观察海上的波浪也没兴趣,就更不用说了解海水里面,海水深层的情况了。
海上漂泊的朵朵浪花,是因风而起。人们普遍有很多情绪,喜怒哀乐等等,此起彼伏。诸事顺利的时候,会皆大欢喜,甚至会得意忘形,沾沾自喜,目中无人;在遭遇挫折的时候,则苦闷沮丧,痛苦不堪,甚至开始怀疑人生,对生命都会失去信心。种种情绪的变换,就如那朵朵浪花,正是透过眼耳鼻舌身等与外境接触后,产生了繁多杂乱的念头,这些业风又被叫做世间八风:利、衰、称、讥、誉、毁、苦、乐。人人都想得到利益、称赞、名誉和快乐,不想失去、被讥讽、被毁谤等遭受痛苦。我们的情绪,就一直这样被煽动着,时不时就会跟着情绪跑了。
眼睛看到美好的事物,人们想要去追求;耳朵听到据说是成功的方法,也想跟着去试试。如果人们将一直被煽动的情绪凝聚,就会形成一些合力。
我们改革开放近四十年,所有的中国人都有一个目标,那就是:发财!每个人都想着赚钱。赚了钱干嘛呢?买大房子,买好车,名牌表,名牌包,名牌衣服……对这些是怎么追求都追不完。因为以前比较贫穷,所以大家都想改变。我有个从美国回来的华人弟子,他有一次问我,“师父,为什么在国内,年轻人的打扮比较朴素;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,都喜欢穿得花枝招展?这跟我们在国外的印象差距很大,以前觉得年轻人应该比较喜欢打扮,老人们应该很朴素。”
我告诉他,“这不能怪他们,因为很多老年人经历过贫苦的生活,到老了才能穿上漂亮衣服。年轻时没穿过,现在不穿一下,要等什么时候再穿?而现在的年轻人,从小富养惯了,还有父母帮他们赚钱攒钱,他们没有经历过贫穷的时代,没有衣服的时代,需要打补丁的时代,所以对他们来讲,穿衣服只要舒适就行了。”
在这近四十年的时间里,还有一个很大的变化:每个人都想当老板,不想当员工。这是我回国以后国人给我的一个深刻感觉。在很多国家,特别在西方发达国家,或者日本等地,都难见这样的现象。除非真有很大的把握,认为自己能当好老板,而且能带领他人跟着自己干事业,否则就老老实实当员工,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。相比这种没有把握绝对不会乱闯的情况,我们国内不管是否有能力,人人都想当大老板,都期待自己能成功。这也是一种共同的愿力。这样可能也会创造出很多财富,但是财富的背后,如果内心越来越羸弱无助,也终究无法从痛苦中出离。
名与利,让很多人觉得安全,然而在他们内心深处的灵魂,实际上是很孤独的。人人都想被关怀,找到一个依靠。但是名利真的无法让人有安全感。拼命地赚钱,去买这买那,买到最后,还是无法真正快乐起来。如果名利能给灵魂带来安全感,给人带来快乐,悉达多王子就不会出家了,也就不会有伟大的释迦牟尼佛。悉达多太子拥有世人所向往的一切名闻利养,但他一直快乐不起来,特别是他看到人生老病死的痛苦,想要找到从种种痛苦中出离的方法,因此才离家出走,把自己贵为太子的头发剃掉,把王子的皇袍脱下,换成乞丐的衣服,去苦修苦行寻找答案。最后,悉达多王子觉悟成佛,发现所有问题的根本不在外面,只要没有解决人的繁杂情绪,也就是我们讲的思维上面的不善业力,人的痛苦将永无止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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