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 佛陀住世时的印度社会
很多人都以为今日学佛的人,是逃避现实,消极厌世,这实在是误解了学佛的本义。佛陀所以出家修道成佛,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解救自己生死苦恼的问题,但另一方面是为了救济被压迫的人民。我们如果知道救主释迦牟尼佛住世奋斗的经过,一定就会明白他实在是一位伟大的慈悲的革命者。
他革命的对象:一是阶级森严的印度社会,二是没有究竟真理的神权宗教,三是生死循环不已的自私小我。
讲到革命问题,世界上伟大的革命者其数虽多,但那些革命与佛陀的革命精神,实有天地的悬殊。
一般的革命家,虽然标榜着为民的口号,但人民并不因此而得到幸福,因为他们革命是源于瞋恨敌人,所以用出的革命手段都很残忍。唯有佛陀的革命,完全是由于慈悲心肠的激发,他的革命是用慈悲覆护一切,感化一切,他不用暴力,行的是不流血的革命,这才是真正的革命。
一般的革命家,大都是由下而上的。他因为感到自身的不自由,不安乐,而才联想到别人的不自由、不安乐,所以就起来推翻不合理的势力。唯有我们的教主佛陀,他的革命是由上而下的,他本是贵为王子之尊,过着优裕的生活,照理他是用不着甚么革命的,但他看到很多遭受压迫的民众,为了公理与正义,他不能不摆脱王子的虚荣,用一切众生平等的真理来为那些被压迫的可怜的人们代抱不平。
一般的革命者,都是向外革命而没有向内革命,说明白一点就是向别人革命而没有向自己革命。唯有我们的教主佛陀,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个自私的小我,都有生死之源的烦恼无明,为了求得真正自由自在的解脱,他不得不向五欲荣华富贵革命,舍离一切的爱染,去过平实的生活,这才是究竟的革命。
讲到佛陀革命的对象,第一就得先要了解当时印度社会的组织,第二要了解当时印度的宗教和思想界,第三要了解自私小我的可怖!关于当时印度的宗教和思想界,在次章会说明;向自私小我革命,这在本传里处处都会说到,现在先来叙述当时印度社会的组织。
原来,在三千年前的印度社会,因为职业的分化和种族尊卑的观念,形成了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关系。虽然同是征服者,却又有贵族与平民的划分;被征服者,那就是被公认的贱族,他们就是遭受歧视和压迫的所谓奴隶。
征服者的第一阶级是婆罗门,这就是古印度的宗教徒,他们为了维持自身的权利,和巩固在社会上的崇高地位,把印度的社会分成四个阶级,他们自己列在第一。他们的权威、横暴,都靠了一卷《摩奴法典》,其它阶级的种族,要无条件的信奉和接受。
由于印度当时产生了这一种特殊的阶级,素来游牧人民那悠悠春梦似的生活,像在碧绿海水上飘浮的小船被击沉了。婆罗门用卑下的仪式、祭礼、梵咒,像枷锁似的束縳了五印的人民。
第二个阶级是剎帝利,这就是与婆罗门同样被尊敬着的王族。这些王族,就和我国当初封建制度下群雄割据的时代类似。
自古的国王,都是世袭家的天下,国家的土地、财宝,都好象是王族的私有品,别的人民都好象为他们服劳役而生的,印度当然也不会例外。
第三阶级是吠舍,这在我国就是所谓农工商的阶级,他们受婆罗门和剎帝利权势所压迫,连受普通教育的资格都没有,那是多么的可怜!
第四阶级是首陀罗,他们是被征服者,他们被公认是为了使役奴隶而生到这世间来的。婆罗门说他们是初到人间来受生,是一种最下贱的人。在婆罗门金科玉律的《摩奴法典》里第八章第二百七十节、及二百七十二节就有这样的记载:「初生的人就是首陀罗,假若他们以骂詈的语言侮辱再生的人,那就要断他们的舌头;假若他们举再生人的名或姓出来侮辱,那就要用烧红的铁针插进他的口中;假若婆罗门的指示他不接受,那王者就可以命令用热油灌入他的耳里或口中。」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首陀罗地位的低落和生活的悲惨!
这以上就是印度当时的社会状态。农工商以及当地的土人,在婆罗门和剎帝利的支配压制之下,心中的怀恨是不难想象的。
教主释迦牟尼佛,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阶级悬殊的社会里,他自己虽是剎帝利的王族,但他并不想用剎帝利的权威去统治人民,压迫人民。相反的,他用慈悲平等的真理,毅然的向阶级森严的社会宣战。关于这个事实,后来到他成道时就有证明,他在菩提树下初成正觉的时候,就发出了「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能德相」的平等主张,后来又有「四姓出家,同为释氏」的四海皆兄弟的宣言,佛陀慈悲平等的主义,终于给数千年来被奴役的印度人民带来了光明。
优波离本是一个首陀罗族中的剃头匠,后来在佛陀的弟子中被奉为是十大弟子之一;摩登伽女是首陀罗族中的一名贱女,她为了爱恋阿难的美貌,受佛陀的感化而即刻证得阿罗汉果。由于这些事实证明,旧有的阶级社会,不得不在佛陀大慈悲真平等的主义下失去统制者的力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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